想到小卿,他如今该还是跪在天井里,就让他先跪着去吧。好好反省反省。
龙玉不由叹气:“城弟,你不要一个劲地只和自己的徒弟过不去,先帮我想想如何要过了爷爷这关吧。”
龙城瞪了大哥一眼,都到了此时,还有心情测我的心意。
龙玉笑道:“难得城弟今日对为兄敞开心扉,能在城弟那般浩瀚的思维中畅游,实在是一件乐事。”
龙城微微一笑:“前面就是三爷爷书房,希望大哥能继续保持笑容才好。”
龙玉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。
傅惊看见龙玉和龙城进来,一点也不惊讶,只是蹙眉:“怎么耽误这许多功夫才来?”
龙玉和龙城欠身:“孙儿知错。”
傅惊微叹口气:“本想早些和你们商量个对策,如今也是不用了。”
“三爷爷,可是九支那里开了什么条件过来吗?”龙城瞧龙玉噤若寒蝉的模样,不由好笑,只好开口问道。
傅惊淡淡一笑:“九哥傅榆方才命龙耀来过了,希望在我过寿之时,让云岚认回龙玉膝下。”
龙玉和龙城对望一眼,皆沉默不语。
云岚若是回到长支,就是名正言顺地长支长房长子长孙,将来傅家的族长之位,就要传给云岚。
云岚是龙玉的血脉,在九支长大成人。他是忠于长支,还是忠于九支。
九支赌得起,长支却输不起。
傅惊抬手,“啪”地一声,隔空打在龙玉脸上。龙玉的脸一歪,唇边便流下血来。龙玉扑通一声,跪落于地。
这个计划,九支也许在抱走云岚的当日,便已是设计好的了。
龙城也屈膝跪地:“都是龙城管教不严,若非玉翎贸然出手伤了云岚……”
傅惊手一摆,阻止龙城继续往下说:“九哥若是早有此意,总会寻得到机会的。”
“玉儿该死,请爷爷重责。”龙玉双手奉上紫藤鞭子。
多说无益,也于事无补。如今长支理亏在先,只能接受九支的条件。
傅惊没理他,只把目光落在龙城身上:“还有一件事,是关于云恒的。”
“九支不用这么过分吧。”龙玉猛地抬头。
“你还敢说话。”傅惊手里的茶盏“啪”地一声,摔碎在龙玉身前。
龙玉只得再垂下了头。
“其实也是件好事。”傅惊看着傅龙城:“只是龙烁想要收云恒为徒而已。”
傅龙城亦看着傅惊:“族长爷爷的意思呢?”
“九支送了熙宇、熙宁两个徒弟给你大明湖,如今龙烁想要收云恒为徒,也在情理之中。”
“是。”龙城微欠身:“龙城先代云恒多谢十哥(指龙烁)抬爱。明日,龙城便将云恒亲自送到十哥府上。”
“龙城……”龙玉不由轻喝。
傅惊站起身来,就是一脚,将龙玉踢倒在地:“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,还不如龙城知道顾全大局。”
龙玉只得跪起来,道:“玉儿知错。”
“既然知错,还不将裤子褪了,跪好,还等我找人伺候你吗?”傅惊一把夺过龙玉手里的藤鞭,扔给龙城:“你替爷爷执鞭,给我打烂他的皮!”
傅惊出去了,龙城拎着藤鞭哪敢真的再打大哥,饶是如此,龙玉还一个劲儿地瞪龙城,怨他方才那几下打得太重。
龙城扶龙玉回去,诸葛兰和阮瓶瓶忙迎过来。
龙玉脸色一沉。龙城忙道:“两位嫂子不用担心。这次九支的条件倒也算是一桩好事呢。”
龙玉懒得理龙城,自顾自去暖阁的软榻上趴了,喊云冰、云冷奉茶,捶腿。
龙城便将九支欲将云岚送还长支的事情说了。诸葛兰一时倒愣住了,又惊又喜又疑,说不出话来。
阮瓶瓶也很意外,沉吟着道:“九支又是打得什么主意,不过无论如何,将岚儿还给兰姐也是好的。”
龙城笑道:“岚儿是个好孩子,认回大哥和嫂子们膝下总是好事。其他的事情有大哥和爷爷做主,两位嫂子也不必烦心。”
阮瓶瓶笑道:“不错,族里的事情我们妇道人家不懂,不会也不敢跟着掺和,岚儿回来了,我们只好好待他就是。”
龙城笑着应了声是,告退出去,去看龙玉。
这边刚迈步进屋,便听“啪”地一声响,却是龙玉将手里的茶杯摔碎到了地上,为他奉茶的云冷早吓得一跪落地,不知如何是好,为龙玉捶腿的云冰,本就是跪在软榻前,也吓得收手,垂头而跪。
“你个蠢东西,便是奉茶也会烫到老子。”龙玉骂云冷:“还不掌嘴,等老子亲自动手吗?”
云冷忙应错道:“是冷儿蠢笨,爹爹息怒。”说着话,抬手便往自己脸上打去,“啪”地一下,打得极重,却是不敢有丝毫迟疑,反手又抽向自己另一侧脸颊。
“行了。”龙城走过去,轻轻握住云冷的手。
“叔叔。”云冷瞧着龙城,眼圈就红了。
云冷是傅龙玉第四子,他与云冰是双生。
阮瓶瓶怀了他们两个时,龙玉正百般瞧着阮瓶瓶不顺,想要休妻,却是苦于没有理由。不料想,阮瓶瓶又有孕在身,龙玉在爷爷的逼迫下,只好放弃了休妻的想法,只是对阮瓶瓶依旧冷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