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她被痛醒,睁开眼看见的是压在自己身上的季司晨,那时候她已经被得逞,任何挣扎反抗都是徒劳,在羞耻煎熬间,季司晨把恶心的东西留在她体内。
“难道你就从来没怀疑过林逾静?”季司晨的声音魔咒一般。
程如晚遭受一次又一次打击,脑子里一团乱,许久,她扑过去狠狠揪住季司晨领子:“你骗我,那件事怎么可能跟临渊有关!对,你在撒谎,你想让我误会他,然后帮你对付他?你做梦!”
“我有没有撒谎,你心里有数。”季司晨被程如晚压着,因为双腿动不了,姿势有点狼狈,却仍是面不改色,“如果跟他没关系,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?还从我这偷走了视频?我可没跟任何人说过,还是你认为,我会把把柄亲手交给敌人,让敌人一步步把我逼到今天这步田地?”
“别再说了!”程如晚眼眶通红。
“面对现实吧,他为了打败我,什么都敢做,即便是牺牲你——”季司晨这句话没说完,额角忽地剧烈一痛。
“我让你别说了!”程如晚拿着烟灰缸,又一下狠狠砸下来,季司晨额角顿时见了红。
佣人听见动静过来一瞧,见程家大小姐压着季司晨打,吓了一跳,反应过来后手忙脚乱上前拉开那两人,季司晨自己都记不清被砸了多少下,只觉半边脑壳一抽一抽地痛着,眼前被血模糊了,有些看不清。
罗伊雪正在午休,听见楼下乱糟糟的声音,下来一看,就瞅见养子满头血的样子,程如晚手里还拿着烟灰缸,整个人状态不对。
“程如晚你干什么?”罗伊雪顿时就不高兴了:“抛弃你不要的可不是我们司晨,要撒野,走错地方了吧?”
“吴妈,报警!”
……
宋羡鱼听萧爱说程如晚莫名其妙跑到季家把季司晨一顿揍,还为此被警察带走的消息,正和宋末从商家出来。
萧爱在电话里说:“她这么做,不会是想吸引四哥的注意吧?你知道不知道,四哥现在就在警局……”
萧爱知道这件事,纯属巧合,她舅舅家有个表哥在局子里,正好负责这件事,给她妈妈打电话说起时,被她给听见了。
“你现在赶紧过去,别给外头那些妖艳贱货接近四哥的机会。”
萧爱自从上次在日料馆跟程如清吵了一架,对程家这俩姐妹一点好感没有。
宋羡鱼不像萧爱那么大反应,语气显得过于淡然,“他过去也是为了处理正事,我现在有别的事要做。”
“什么事啊?比四哥还重要?”
“是比较重要的事。”
挂了电话,宋羡鱼交代王诺:“去女子监狱。”
杨珍昨天已经被收监,宋羡鱼托了裴律师的关系,简单做了登记,在探监室见到了她。
看着身穿囚服、头发剪短的杨珍,宋羡鱼发现自己没有看见仇人落难的痛快,只觉世事无常,也倍加觉得当下自己的生活值得珍惜。
“没想到你是第一个来看我的。”杨珍笑容讽刺,“来看我笑话?我这个样子,你还满意?”
宋羡鱼没有与她扯皮,简单明了地道明来意:“小末被b大附中录取了,这事相信你已经知道。”
杨珍不言。
宋羡鱼接着说:“宋初见不想让他读b大附中。”
杨珍下意识接了一句:“为什么?”
宋羡鱼默了一瞬,明白宋初见只是个人想法,只要杨珍这边与她意见不一致,就好办多了。
“她说没那个能力供小末读书,想让小末读华盛。”宋羡鱼看着杨珍,“华盛是什么样的学校你也知道,小末要进去了,不知道以后要变成什么样,他是你亲儿子,希望你劝劝宋初见,别因为对我的怨恨,毁了小末。”
“小末的学费我可以出。”
杨珍看着宋羡鱼,忽然想起宋老夫人寿宴前段时间,宋子明出差带回来两条昂贵的礼服,其中一条送给了宋羡鱼,还给了她十万零花钱,她气不过,当天中午就去宋羡鱼房里羞辱了宋羡鱼一番。
那时候宋羡鱼就是个仰人鼻息的可怜虫,她享受羞辱人的快感,也没忽略女孩眼里的倔强和隐忍。
还记得宋羡鱼用倔强的语气跟她说的那句莫欺少年穷的话。
没想到会有成真的这一天。
对宋羡鱼的厌恶,完全因为郁离,撇开郁离这个外因,杨珍没有任何理由讨厌宋羡鱼,只是人一旦被怨恨蒙蔽了双眼,就会忽略很多东西。
宋末六岁那年冬天,掉进别墅区挖的荷塘里,险些淹死,是宋羡鱼跳下去把他推上了岸,宋羡鱼自己也不会游泳,被人捞上来已经进气少出气多,后来重感冒一场。
杨珍这些天,晚上一躺在冷冰冰的床板上,就睡不着,整夜整夜地失眠,总梦见宋羡鱼刚来宋家的情形,瘦骨伶仃的小女孩站在客厅中央,璀璨的灯光将她脸上的污秽照得十分明显,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周遭的一切。
其实一开始,杨珍不知道那个可怜小女孩是郁离的孩子,也曾生出过怜惜的情绪。
后来知道宋羡鱼是郁离生的,杨珍一度怀疑宋羡鱼是不是宋子明的私生女,她有种被背叛的愤怒,憎恶自然而然生出来。
“你当真愿意供小末读书?”杨珍心境有了些变化,说话的语气不像之前那样夹枪带棒。
闻言,宋羡鱼点头,“他是我看着长大的,是我的亲人。”
“初见那边我会跟她说,小末……就请你多多关照吧。”杨珍此时就像走到悬崖边的人,别无选择地将宋末托付给宋羡鱼。
这是她唯一的选择。
宋羡鱼从她语气里听出那份无可奈何,心下滋味莫名。
……
宋末站在路边等她,宋羡鱼出来时,看见他蹲在花坛边的大理石路牙砖上,身影在夕阳下显得很是单薄。
直到她走到跟前,宋末才转头看过来,眼睛一瞬间亮了亮:“妈还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