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会。”心瑶淡然笑了笑,看着她红肿的眼睛,莫名地心寒。自幼没有母亲陪伴,他早早就学会察言观色,她的亲生母亲,心搁在哪一边,她如今算是看清了。“母妃用膳之后,好好睡一觉,事情都过去了,您就不必再担心了。”
“心瑶,这几日你受委屈了,身体要好好养着。”龚璇玑说完,就忽然不知该说什么好。
所幸,慕景玄梳洗完毕,神清气爽地进来,清茶也带着宫女们送到了饭菜,然后坐在桌旁,用银针挨个盘子试毒。
江宜祖仍是安静地喝茶,仿佛已经神思入定,不问俗事。
心瑶看不出父亲在想什么,也猜不透他是喜是怒,更不敢冒然问,尤其一旁的慕景玄也没事儿人似地,一杯一杯地灌茶。
她没话找话地道,“清茶,这两日你顾着我,也顾着祖母,辛苦了!”
江宜祖忽然就开口,“是该好好赏赐清茶!清茶最辛苦了。”
清茶忙道,“主子,王爷,照顾太王妃是奴婢应尽的本分,奴婢这条命都是主子给的呢!再说太王妃也疼惜清茶,清茶愿意服侍太王妃。”
心瑶顺口就道,“爹,女儿缺一个识大体顾大局的妹妹,不如,就让清茶多留在祖母身边几日,然后您光明正大地向父皇请了恩赐,收清茶为义女吧!”
江宜祖道,“好好的,你说什么妹妹?”
妹妹这个词,让龚璇玑不禁打了个寒战,心瑶这是反讽,拓跋柔萱不是一个好妹妹吧!
慕景玄也道,“瑶儿,刚才廖明经过时,没有嫌弃清茶出身寒微呐!”
江宜祖:“若廖明能这样娶了清茶,最是难得的好男儿。若为父收了清茶为义女他再来娶,倒是显得看不起他们廖家人的胸襟,反让廖明疏远了清茶。”
心瑶恍然大悟,“爹刚才不说话,原来是在思忖清茶的事?”
慕景玄眼睛盯着菜肴里的银针,;若有所思地笑道,“廖明是不错的,他应该不会看轻清茶。”
搁在以前,清茶定会因为当不成王府的义女而难过,但是,江宜祖的一番话,如今她也能听懂了。
江宜祖对龚璇玑这样不放弃,不嫌弃,寸步不离地守着,照顾着,也让她觉得难能可贵。
若有个男人不顾生死,不顾地位,不顾皇权在上,不顾天下战乱,只一心想把她清茶留在身边,她死也甘愿!
在心瑶之前说让她多等两年再出嫁时,她有些怨愤,有些难过的。如今经历的事儿多了,她反而想通了许多利害。
凭她这样鲁莽又没本事的女子,早出嫁少不得吃亏受苦,倒不如多学几年本事,再嫁个好人家。
“主子,奴婢和廖明将军的事儿,您不必太着急,之前您也说过,让奴婢多等两年的,奴婢愿意等。”
心瑶反而担心,“有些事,好事多磨。但是——情这东西,像一杯茶,两人分开的久了,会淡,会冷!”
龚璇玑手上的茶盅滚落在了车厢内的地毯上,茶水无声浸透了地毯的红,乍看上去,像极一团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