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玉梅不以为然道:“我早就和你说过,别和刘占魁走得太近。他是什么人,你比我更清楚。你帮了他那么大的忙,感激过你吗,要不是你,他能当上这个县长吗。可当了以后呢,赚钱的买卖都和邓中原吞了,有你一分钱吗。反而对你召之即来,挥之即去,成了什么……”
郑玉梅越说越气,继续道:“还有咱儿子,当时说好了解决正科,还能到小一点的单位担任一把手,结果呢,正科都解决不了,更别说一把手了。当初许下的承诺一件都没办了,早就把他们看得透透的了。还有,刘占魁在龙安县如此飞扬跋扈,得罪了那么多人,迟早有人会站出来收拾他,到时候把你也牵扯进去,图了什么,一辈子的名声毁在一旦。”
蒋振涛最反感女人指手画脚,重重把水杯往桌子上一放,生气地道:“一个妇道人家你懂什么,别在别人背后妄议,小心隔墙有耳。”
郑玉梅才不管那些,气呼呼地道:“难道我说得不是真的吗,你也傻,别人利用你还屁颠屁颠跟在背后,何必呢。要我说,新来的陆书记是个很有想法的人,那天来咱家讲得那一番话多有道理,总比那些酒囊饭袋强。虽然年纪小,但人家履历丰富,且人脉资源广,搭上这条线,不指望你有多大的发展前途,给咱两个儿子一个好的前程也就完美了。听我的,别胡思乱想,跟着陆书记好好干,他不会亏待你。”
蒋振涛懒得和她费口舌,起身顾不得洗漱上了楼宽衣躺在床上,点燃烟冷静分析当下的局势。作为一个局外人,他对刘占魁和陆一伟的种种行为看得一清二楚。
刘占魁的野心很大,最近与昆达集团的曹老五走动相当频繁,卯足了劲想要开发万龙山,来实现他的“淘金梦”。至于万龙山的金矿储量有多大,他比谁都底清数明。如果矿脉真的巨大,还用等到现在才开发吗,早些年就挖空了。明明知道储量不大,为什么现在突然又提此事,其中个由是什么,一时间揣摩不透。
而陆一伟今晚召集四套班子领导开座谈会,不管成功与否,这一步走得很高明,意图也很明显,拉拢郭建业和张建安释放自己实施新政的思路,评测反应,再触探刘占魁的底线,看看他做如何回击。不过看到对方一晚上心不在焉,不知发生了什么事。
妻子刚才的一番话虽然不着边际,但也很在理。当年刘占魁找上门,低三下四哀求,希望助他一臂之力,并承诺当上县长后共享富贵。蒋振涛一时鬼迷心窍答应了,为其谋划干掉了呼声最高的郭建业,顺利当选。可当上县长后,刘占魁立马变了嘴脸,架子大了,说话语气变了,当初的承诺一件都没履行,反而变得相同陌路,时常以领导的身份一本正经安排部署工作。特别是今天晚上,眼神里的不信任让他愈发心寒。
抉择的路上,就是站队的高度。不管如何选择,总要得罪一方。是全力支持陆一伟,还是继续跟刘占魁同流合污,一时间拿不定主意。
信念的摇摆,是抉择的关键。
“刘县长,你也看到了,蒋振涛很明显倒向了陆一伟那边,与其这样,还不如直接让他出局。”
对于邓中原的言论,刘占魁已经产生了怀疑。良久道:“回头你和蒋振涛坐一坐,要是敢叛变,直接干掉!”
邓中原凑上前小声道:“陆一伟今晚的意图很明显,想通过这种方式树立威信,贯穿理念,每走一步都是针对你的。”
刘占魁不屑地道:“哼!他的后台垮了,我倒要看看他想干什么。”
邓中原狡黠地道:“要我说,干脆给他上点眼药水,让其乘早滚蛋。”
刘占魁嘴角浮现出笑容道:“不急,慢慢来。”
众人哈哈大笑,放荡的笑容漂浮在静夜上空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