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节(2 / 2)

西院,容萱原拿着个拨浪鼓逗满地爬的元显逗得正开心,一看花佩端着两只小白瓷碗进来,脸一下就冷了:“她有完没完?”

花佩赶紧回身阖上门,压着声音劝容姨娘:“您就别气了。怎么说……大公子也毕竟是继在夫人名下的,夫人平日要照顾一二,旁人也说不出不是来。”

容萱就把更多呼之欲出的吐槽忍了,化作一记白眼:“嘁。”

叶蝉安得什么心,当她看不出吗?趁着男主不在到处昭示自己的权威,真是所有女配正房的标配!

得了,她要捞贤名就让她捞去。反正按照剧情,这种事最后一定会叫男主知道,男主也绝对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图谋不轨!

第14章

宫中,谢迟在之后的几天里,连个相熟的侍卫都见不到,来送饭送药的都是一个字都不肯说的宫人。不过,他反倒不像前几天那样寝食难安了。

因为送来的饭菜都还不错,而且还每日有太医来请脉。

想来是皇帝的吩咐。

他于是便安心养了起来,到了腊月二十五,傅茂川亲自走了一趟。这位御前头号的大宦官笑起来的模样挺慈爱,站在床边问他想回家不想?

谢迟当然想,他想家都快想疯了。而且,御驾已从郢山回京的事,家里一定知道,自己这样迟迟不归,搞不好家里已经乱套了。

爷爷奶奶都已年老,叶蝉又才十三,不能指望她压住家里的事情。

谢迟就点了头,傅茂川招了招手,几个年轻的宦官进了屋。

傅茂川还是那副笑容:“这就送爵爷回家。爵爷您好好过年,安心把伤养完再进来当差,上元之前就尽量别出门了。”

这当然不会是随口寒暄,谢迟立刻应下:“好,我就在家待着。”

傅茂川又道:“这些事,就别同家人说了。”

谢迟点头:“我知道。”

傅茂川满意地颔了颔首,向旁退了半步,几个年轻宦官便七手八脚地上前扶他。他的伤刚养了十天,自然还没好全,不过在忠王的打点下本来也只是皮肉伤,将养了这些时日,强要下床走动也不是不行。

当然,以谢迟的身份,想让马车到屋门口接他是不可能的。几人就扶着他一直往外走,直至走出了宫门,他才终于上了马车。

上马车的过程难免触动伤口,但谢迟在车中冒着凉汗抽了好几口气,竟然从冷气中品出了些许劫后余生的感觉。

好在是活着出来了。

听傅茂川的意思,他在宫中的差事也并没有丢,只是上元前不能出门而已,这没关系。

谢迟长长地吁了一息,歪在车里胡思乱想地揶揄太子可真是有点混,想了半天才发觉这好像跟自己没什么关系,自己该先想想一会儿怎么安抚家人才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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府中,叶蝉正和元晋“艰难搏斗”着。

不知是不是因为前两天把元显抱过来陪了陪他,让他看到了该怎么爬的关系,这两天他突然开始摸索学爬。

而且进步明显,效果卓绝!

具体表现在,昨天晚上他还处于四肢配合不灵,爬着爬着就会不对劲的状态,今天就已经蹭蹭蹭地爬得很快了。

于是哄他睡觉成了一个很难的问题。近些日子,他都是晚上睡摇篮,白天被叶蝉守着睡她卧房里的床,所以他慢慢地已经不喜欢睡摇篮了。现下沉浸在学会了爬的兴奋里,没有栅栏的床根本无法困住他,叶蝉走个神的工夫,他就打个滚儿翻起来,屁颠儿屁颠儿迅速爬到床尾,打算从她脚后绕过去,溜到地上去爬。

叶蝉不得不一次次把他捉住、揽回来、按躺下、再板着脸唬他:“你能不能乖一点?能不能好好睡觉?”

元晋挥着小手:“嘻嘻嘻嘻!”他现在实在太兴奋了。

叶蝉没办法,又过招了两个回合后终于认输。她把他放到地上,他手脚一碰地面就一溜烟爬出去了,叶蝉哭笑不得,叫来乳母:“我睡一会儿,你们看着他,别让他伤着。”

然后她就躺下睡了,其实也睡不着,因为元晋真的巨兴奋,自己边爬边嘻嘻哈哈吭吭唧唧,没有一刻安生的时候。

所以青釉冲进屋来叫她的时候,她一下就睁开了眼。

青釉喘了两喘:“夫、夫人……”

叶蝉坐起身,皱皱眉:“怎么了?”

“爵爷……”她依旧在喘,但有了几许笑容,“爵爷回来了!”

叶蝉浑身一个激灵,下一刹,她踩上鞋便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!

广恩伯府不算太大,但从后宅的正院到前宅总还有一段距离。叶蝉实在没心情停下来好好把鞋穿上,就这么趔趄着冲了一路,穿过隔在前后宅前的那排后罩楼下的大门时,右脚在门槛上一碰,鞋子到底掉了一只。

她也顾不上折回去捡,又跑了两步,却猛然刹住脚。

谢迟正被刘双领和另一个小厮一起扶着往后走,乍见一个身影闯进余光,抬头一定睛,脚下也停了。

他看到叶蝉站在三两丈外,怔着神望他,一身交领襦裙跑得乱七八糟的,鞋子还掉了一只,悬着一只脚傻乎乎地站在那儿。

他不禁也愣了愣,迟疑着不知该说点什么,她忽地又往前跑来。

叶蝉不管不顾地跑过去,一把扑住他。谢迟禁不住地往后一倒,又连忙站稳。

“夫人您……”刘双领想说夫人您松手,爵爷身上有伤,却见爵爷愣了愣,就迟疑着将手环在了她腰上。

刘双领就闭了口,叶蝉咬住嘴唇忍了好一会儿,连日来的紧张还是一下子决了堤。

她哇地一声哭出来,无比的委屈:“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……”

“……夫人。”谢迟哑声笑笑,抱着她的双臂又紧了紧,忽地一锁眉头,把她推开了几寸。